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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 | 面对“绝学”,80后“胸有成竹”

时讯

看看新闻Knews 记者 王健慧 邢维 姜涛

2017-02-10 13:57

视频 | 面对“绝学”,80后“胸有成竹”


“书”的单位除了“本”,还有“册”。为什么要用“册”呢?因为上古时代的书籍就是用编绳串起来的竹简,至今我们依然能从简化了的汉字“册”中形象地看到古书的模样。那上古时代的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写的,我们就很难靠一两个汉字来进行揣摩了。有幸,在上海博物馆举办的“鸿古余音:早期中国文明展”上,就呈现了四篇先秦古书的原貌。

  

这四篇古书分布于展厅的四个版块,将重要的历史信息串联起来。可能因为展品标注着是复制品,参观者往往会瞟一眼,一带而过。然而,这几天却因为一个80后,这批竹简复制品突然火了起来。


上博展厅中《卜辞》复制品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简,简称“上博简”,主要是1994年在原上博馆长马承源先生主导下,由香港抢救回来。上博简的时代属战国中晚期(约公元前4世纪),文字是秦统一文字之后已经消亡的“楚文字”,内容大多是不见于传世典籍的珍贵古书。    这一次在“鸿古余音:早期中国文明展”上展出的四篇上博简中,《容成氏》讲述了尧、舜、禹等禅让的故事,《卜书》是目前唯一一种讲怎么通过甲骨上的卜兆来判断凶吉的先秦时代的书,《周易》是目前时代最早的一本,“除了跟传世本类似的内容外,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意思尚不明确的红黑符号”上博青铜器部专家葛亮介绍说。还有一篇《柬大王泊旱》则是完整复原了一册竹简。


“由于战国竹简质地非常脆弱,对温湿度,对光源的要求都比较高,并不适合长期展示。”葛亮说:“而这次展览不只是展示竹简的书法和内容,还要还原‘简册’,也就是当时的一本‘书’的状态,但原简都装在密闭的玻璃容器里,不能再打开拼合成篇了,所以这次选择以复制品方式展出。”

陈建胜在自己的书房里


由谁来复制?一般人理所当然地会认为是上博的专家,然而这一次却是一个还在读的80后——陈建胜。    “机缘巧合,几年前,我在一个名叫“国学新知”的公益组织,讲了两年《说文解字》的课程。”葛亮说:“陈建胜曾经来“国学新知”听课,我了解到他既是书法专业的研究生,又爱好古文字,所以这次就请他帮忙,来临摹这批竹简。”


陈建胜并非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线, 在他家乡永嘉也算得上小有名气,当地媒体曾多有报道。1983年出生的他,人生经历就是一个大写的励志故事。    目前正在华东师范大学艺术研究所攻读书法篆刻专业硕士的陈建胜,小时候曾是田间的一个放牛娃。父亲以“修家谱”为业, 这是陈建胜对书法感兴趣的最初影响。 2005年,陈建胜毕业于浙江医药学院。做过销售、当过工人,和许多年轻人一样为了生计奔走于城市之间。


陈建胜在竹简上临摹楚文字

 

2006年,陈建胜决然辞去工作,报考了中国美术学院的书法本科,然而那一次考试专业却没过。于是,他在杭州的农户家租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每个月150元,没日没夜的练书法。第二次,专业考得不错,英语却没过。没有更多的时间和财力去让陈建胜搏第三次,于是2007年他选择中国美院进修书法。他拜在当代学者季惟斋先生门下读书习艺,每周四下午至惟斋夫子“梅花堂”听先生讲学。一年之后,进修结束,陈建胜在乐清找到了一份书法培训老师的工作。同年,在温州博物馆,他巧遇老乡、温州学者张如元,三小时聊得颇为投缘,在后面的几年里,几乎每天陪伴张如元左右。此后,陈建胜又北上,进入北大听课, 受益良多。    2014年,陈建胜特别去台湾拜访了甲骨文学者许进雄。同年,由北大海棠学社举办的“陈建胜书法展”在海棠居文化会馆开幕。
 

如今,陈建胜大多居住在杭州。他在杭州钱塘江大桥附近买了一处房子,装修得古色古香。屋内的一面墙上都贴着他的字,其中一些已经被画廊的客户预定了。闲暇时,他会去南山路上的南山书店看看书,时间长了,竟也与书店老板成了朋友。


平日里陈建胜喜欢研究古文字


为了复制上博简,陈建胜再次选择了回到杭州,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两千多字的内容,陈建胜其实花了一周时间就在竹简上临摹完毕。但是,前期对比研读这四篇内容,却花了他大半年的时间。
  

正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才有神”,做文章如此,写书法亦如此。 临摹并不是依样画葫芦,中国书画历来讲究临摹。而对于在竹简上临摹楚文字难度系数颇高。“要在竹简上临摹大约2500年前的古书,首先是要过认字关,对于一般的书法练习者来说,就有很大难度。”葛亮介绍:“这次临摹的四篇竹简,原本出自四名书手,现在由一个人来写,就是要学习四种书风,是很大的挑战。再者,我们这次的竹简,虽然是请上博的家具修复专家制作的,经过精细的处理,但和纸毕竟不同,书写者还要克服材质上的差异。”

陈建胜讲解如何写好“为”字

  

对于日前网上疯传的、网友晒出来的景点上书写的“大道无为”四个大字,陈建胜在看到图片后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对于天天和篆书打交道的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甚至点评这个在旁人看来像天书一样的四个字“写得一般”。陈建胜为了研究古文字,《说文解字》这本书几乎是不离身的。六七年下来,《说文解字》已经被他翻烂,书页中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自己的心得。实在没地方记录了,他又重新买了一本,甚至专门为《说文解字》写了一本书,准备出版。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练习书法成为一种风气和谋生手段。在中国许多地方甚至出现了书法之乡。作为80后的陈建胜却走了一条与父辈截然不同的道路,或者说在书法这条路上走得更为远阔。他不只是低头练书法,更抬头研读古文字。为上博复制竹简,对于从前的书法者来说,或许想都没想过。正如葛亮所说:“除了我们专业研究者外,在广大历史爱好者、书法爱好者中,愿意学习古代经典、愿意练习古文字的,大有人在。‘古文字’之类,一般人眼中的‘绝学’,其实有旺盛的生命力。现在不论学术界,还是在民间,关心、爱好它的人越来越多,它一定能够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看看新闻Knews 记者:王健慧 邢维 姜涛 编辑: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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