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上海公卫中心里的攻坚战

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是上海救治所有被确诊为"新冠肺炎"的成人患者的唯一救治医院。自1月20日收治上海第一例确诊患者以来，就进入了战时状态。截至今天，上海已累计治愈名患者227例，治愈率超67%。特别是今天又有4名重症患者出院了，重症和危重症病例总数下降至13例。那么，上海对于救治这些患者有什么措施和秘密武器？重症危重症患者的治疗难点又在哪里？近期，看看新闻Knews记者进入公卫中心，对上海市医疗救治组的真实工作状态进行了跟踪拍摄，赶紧跟随镜头，来看一看这座救治堡垒内不为人知的故事。

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的西北角，有几栋负压病房大楼，平时是肺结核和艾滋病等乙类传染病的收治大楼。2019年12月，武汉出现新冠肺炎后的第一时间，上海启动了应急预案，A1到A4大楼内病人全部腾挪，每一间房重新消毒。1月20日以来，上海陆续出现确诊病例，轻症患者住在A1和A4，重症患者全部收治在A3。

而A3注定是任务最艰巨的主战场。早上8点半，在公卫中心"防控东楼"304会议室，由上海市医疗救治专家组张文宏带队的沪上"最强大脑"，会对所有病人的情况进行当天第一次会诊，提供诊疗思路。视频连线的另一端是在隔离病区内患者们的主治医生。主管A3危重症患者的医生，是来自瑞金、仁济、六院、市一十院和中山等三甲医院重症医学科的主任级专家组成"医师天团"。这样的调度，是上海应对公共卫生事件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这也是管理层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上海申康医院发展中心党委书记、主任王兴鹏说："2月2日当天晚上，通过相关同志反复思考以后当机立断，借调5家医院的最强的重症医学科团队来进驻公卫医院，来接管相应的病人。按照一个组一定比例的病人包干的原则来进行分配。"

重症和危重症患者是每人一房，有些是插管，有些上了ECMO。患者身边每时每刻都有至少2名ICU护士同时护理。由于插管后气道是开放的，容易进入空气中的微生物，所以为了早预防早发现患者是否有细菌、真菌感染迹象，护士会每2小时帮助患者拍背5分钟，一方面防止痰液阻塞气道，一方面及时将痰液样本送检验室检测。

而一旦患者发生任何异常，医生就会第一时间采取行动，在生理紊乱的蛛丝马迹中，沉着分析原因，精准施策，遏制疾病发展。

作为最早进入应急病房的医生，中山医院心外科体外循环主任、ECMO专家李欣，时常来回穿梭，一同讨论病情，他被称为"自由第六人"。由于ECMO的应用在重症患者的救治中至关重要，所以每当专家意见不一时，他的加入往往能起到磨合作用。

夜晚是急救的高峰期，2小时前，一名重症患者出现低氧血症，血氧饱和一路下降至极低水平，同时血压突破170。第一阶段气管插管呼吸机急救并没有改善情况。这意味着，这场仗需要改变策略，而且要快，因为重度低氧血症对人体损害极大，患者随时可能转危。

卢洪洲："缺氧以后各个脏器都会受到累及，本身这个肺没有功能了，即使我们给他用呼吸机调整呼吸机各种参数，他这个肺还不能起作用，这个时候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ECMO。"

紧急视频会诊后，专家组当机立断一致同意使用ECMO急救。

中山医院感染科主任胡必杰："ECMO的使用市里面有一个要求，重大医疗决策需要市级专家组和里面ICU的专家共同讨论确定。"

病房里ICU团队和ECMO团队立即合作开始ECMO植入手术。病房外，专家组全神贯注盯着监护仪。时间1分1秒过去。终于，患者血氧饱从最低的60%左右慢慢攀升至80%，又过了1小时，终于恢复到了98%的正常水平。此时距离启动抢救已经过去了4小时，患者被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病人活了，但是医生们面临的工作将更加艰巨。对重症医学科团队来说，在被ECMO赢回的时间里，必须想办法让患者自己的肺好起来。对ECMO团队来说，要严密监护患者，因为新冠病毒肺炎的并发症还没有被完全掌握，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致命。比如，最普通的腹腔胀气，就会让ECMO血流循环瞬间停滞，一旦发生患者撑不过20分钟。

中山医院心外科体外循环主任李欣："ECMO一个核心的一个原则就是必须要有血流引出来才能把血打回去。一些新冠肺炎病人早期表现是腹泻，后期表现可就就是没有大便，因为肚子里压力太高了，腹腔压力高会把下腔静脉出来的管子压扁，血突然流不出来，ECMO循环就失灵了，这是很危险的。

结合大量临床观察后，李欣拿出了标准化解决方案。在做ECMO植入术时，插管要往患者的右心房再伸进去几公分。窗旁的护士也要经常摸摸患者肚子软不软，防止ECMO患者腹压增高。

就是在这样分秒必争的精心救护下，不少重症患者都开始渐渐好转，他们大多都不知道在昏迷过程中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而待到清醒后，医生和护士会握住他们的手，坚定地说一些鼓励和加油的话，帮助患者树立信心配合治疗。

在公卫中心，救治重症患者的攻坚战仍在继续。上海医疗救治组组长、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表示，接下来对重症和危重症患者的救治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专家组正在研究用到更多先进的治疗手段，帮助这些患者的肺功能恢复。但可以预想到的是，这场攻坚战将非常艰苦。

上海申康医院发展中心党委书记、主任王兴鹏说：“我们组建这支队伍，就是攻堡垒、打阻击战的。是在搞战略，因此叫战时状态。”

（看看新闻Knews记者：周文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