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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环保”还是“忠实原著“ ——哪个才是原汁原味的白鹿原?

时讯

看看新闻Knews记者 王峥

2016-06-18 08:14

6月16日,被称为“白鹿原升级”版白鹿原首演后,将拉开全国巡演的大幕。而不为人知的是,这部《白鹿原》曾经经过23次修改,才有今天的精彩呈现。那么,升级的《白鹿原》话剧修改的是什么?



视频:话剧《白鹿原》片段


经历了二十三次的修改?还是原来的《白鹿原》吗?

“这次我们是经过了23场修改。这23条修改其中有四处是结构性的修改。比如说是人物关系的修改伤筋动骨的修改,完全是从结构上,从框架上进行修改的”

说起陕西人艺升级版的《白鹿原》首演,陕西人艺院长李宣说,这个戏能排出来,能演出,真的不容易。


《白鹿原》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之前,不管是在电影,还是话剧都经过多方改编。2006年,由林兆华执导,总政话剧团团长孟冰担任编剧的话剧《白鹿原》横空出世,濮存昕,郭达和宋丹丹等著名话剧演员加盟以及精彩的演出,更是引发全国的好评如潮。相比较北京人艺的《白鹿原》,陕西人艺的《白鹿原》却暗淡了许多, 虽然重新编排的剧本在语言、道具、音乐、布光和整体呈现等方面有了显著的提高。但之前的几场试演,也有网友评论,一些戏的编排却上显得有些拘谨,少了发挥。还有一些网友觉得情节发展不是很连续,好多的发展过程不是很清楚,最后呈现在舞台上的结果像是做了断层扫描。

“我们是删掉了一些。比方说,鹿兆海和朱先生的其中很多戏。因为之前有说清楚了,鹿兆海要去中条山。后面又来了告一次别,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时间有点长。”

李院长说,每位导演和编剧在不同时期对白鹿原的理解是不同的,所要表现的方式是不同的,两个半小时,把原作《白鹿原》那50余万字用话剧的形式呈现丰富的精神内涵,本身就是一个对时间要充分把握,对章节灵活删减的过程。

“这一版更忠于原著了,特别是像鹿兆鹏和鹿兆海以及白灵之间的三角关系,应该是和原著百分之百对应的”面对质疑,李团长自信的说。

“因为小说呢,他是属于个人欣赏的过程。你可以反复、连续,前后的看,而对于话剧,这是一个集体的大范围的,群体共同营造一场演出的艺术形式。所以像其中一些 激情戏或者是原著上对于性事的描写,我们表现有节制啊。我们点到为止,因为大家都明白。我们更关注于,偏重于话剧的戏剧性就是人物关系时代背景”

李宣笑称,陕西人艺是“绿色白鹿原”。在这一点上,作为国家一级编剧孟冰也表达了当初接到剧本时考虑到关于人性中,原始本能方面如何表现的问题。

“环保版主要就是这里面牵扯到一个接受美学和一个观众心理美学问题。我们作为一种大众传媒和一种艺术传播这个手的还是,要给人们一种积极善良光明的东西和愿望,至于去表现黑暗,原始的东西,我们还是尽量要克制。这里面有一个民族文化传统的传承,还有接受程度,所以环保版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发行方工作人员说,其实,孟冰编导和胡宗琪导演的陕西版本《白鹿原》修改的主要是三方面:台词中的语言,表演中的情色尺度以及涉及国共两党意识形态方面的把握。

“鹿兆海的死,是因为被红军打死的,我们之前有这出戏。我们开始第一版有,然后到了北京后就取消了,到现在一直也没有恢复。白灵也是在肃反的时候给活埋了,以前也有这部戏,后面也给取了。

这位工作人员说,之前,宣传部门和文化厅以及各方面的领导和专家多次观看,并提出过建议和意见,剧团也进行过多次修改。

“省委宣传部和文化部的官员们对于这部戏的爱护程度超出想象,同时,对这部戏的爱护和帮助超出其他作品。”

李宣说,不得不说《白鹿原》确实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也正应为伟大,他们在接手的时候才感觉责任重大,在编剧,表演的时候既要充分的反映出原著,更得小心翼翼。因为,有太多眼睛在关注。


“文化部门和监管部门不会是先给你个框框条条框框把你框住,但在你最终呈现的过程当中,他会有表达一些意见反馈给你。”


编剧孟冰也证实了作为改编《白鹿原》的确是有压力的。他说,这次改编的《白鹿原》着重突出两条线,一条是围绕土地、亲族的争斗和妥协,在白嘉轩、鹿子霖和 白、鹿两家二代人之间展开,代表着数千年承袭的宗法秩序运行,既仁义又冷酷,既堂皇又包挟着见不得人;一条是社会变迁带来的对宗法秩序的冲击,包括田小娥所代表的人性对男权的挑战,白、鹿二代人对父权的挑战,闹农协、革命等社会变革离乱对宗法威权的挑战。

“此次修改不仅回避了敏感台词,更对农民运动的表述,鹿兆海的死,以及鹿兆鹏、鹿兆海与白灵三人之间的爱情关系等细节,都会做出正面的修改和调整。此外,结尾处白嘉轩的痛苦是源于其一直信奉的信仰的坍塌,调整后也会以全新的姿态面对全国观众。但修改的宗旨是一定是要维护原著,忠于原著的精神。”

每次演出,他们都会认真倾听主管部门、观演群众等各方面意见和建议,挑取共性的意见,调整话剧的演出方式。记者比较后发现,在小说中关键人物白灵死因和化做白鹿,以及朱先生的死等经典段落,相比较北京人艺的表现,这次陕西人艺版的《白鹿原》是通过大写意轻微带过。

“我们更关注和偏重于话剧的戏剧性方面,就是人物关系和时代背景,而在历史事件中的一些敏感的东西,我们觉得这只是推动剧情的发展的助手。所以我们的重点并不在于国共的关系,我们的重点在于怎么样能够把白鹿原里面小说中的人物完美的呈现出来,把这个故事讲好。”李宣说。


“陕西人艺,这次亮出的是十年磨的剑,演绎着地道的陕西魂。”

“和北京人艺表演不同,陕西人艺演和他们的主要的区别就是对祠堂的理解。要是把祠堂丢掉了就是把一个民族,传统文化的根基给丢掉了。”


国家一级演员,陕西人艺版的《白鹿原》中鹿子霖的扮演者管越说。作为地地道道的陕西人,管越对陕西宗祠文化的理解有着独特的感受。

“小说原著看了三遍,越看越觉得就是在讲关中的宗祠文化,因为过去两千多年来这个祠堂对我们是很重要的。”



传统的祠堂文化,既是权利的网络空间,更是个多维的文化空间,它的基本功能是通过对祖先的祭祀,以同姓血亲关系的延续为纽带,把整个家族成员联系起来,并形成宗族内部的凝聚力和亲和力。祠堂文化与书院文化、家庙族府、地方庙宇文化等建构起地域性文化的立体形态。

“你看我们演的白鹿原和北京不同的地方就是做了祠堂的牌匾,供桌,灵牌,还有祠堂前的石碑,所有的戏,几乎都是围绕这些背景开展的”

管越说,其实,不仅仅是陈老笔下的白鹿原是这样,就是现在关中的农村,依然保留着大量的祠堂文化,尤其是每到过年,在城里人回乡祭拜祖先,更和这个祠堂文化 有着密切的联系。与鹿子霖的扮演者管越一样,剧中主演白嘉轩的扮演者国家一级演员蒋瑞征也非常赞同这一点,陕西文化就得陕西人来演。

“相比较北京人艺,我们的优势实际上是,我在陕西待了四十年,我太了解陕西了,太了解陕西的农民了。你再大牌的演员就算你到陕西来,和农民吃住半年一年,也未必有我对陕西农民这种了解的更深刻。”

蒋瑞征说,这其实很好理解,就像演《茶馆》,你很难超越北京人艺,因为,你北京话首先就讲的不标准。

“在语言方面我们肯定比他们强,强的多,人家也没有办法给我咱这块儿比。”

管越说,虽然都是陕西人,可之前,他们还下了很多的功夫,专门请来陕西戏曲研究院的老师来教过陕西话。

“这叫语言的强化。你必须训练成每个语言都是整齐划一的,都是一种语调。你想都是一个村的人,说的陕西话,总不能说一个东府的陕西话,另一个是西府的陕西话吧!打个最简单的例子,光喝水的水字就有shui和fei两种发音。”

经过三个月的强化训练,80名演职人员把陕西话的方言统一在一起。一个标准,一个调调,真正成了一个村的声音了,而这个陕西话,也是最忠于原著中白鹿原中白鹿村的陕西话,也是最接近现实中陈忠实先生生活过的西安市灞桥区霸陵乡西蒋村的陕西方言。

“语言也是一种表现艺术,也是创作的手段,尤其是作为话剧,语言是很重要的表达方式,从语言中可以反映人物的内心世界”

蒋瑞征自信的说,如果非要比较北京人艺,我觉得在语言上,他们是无法超越的,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就是忠于原著的。用陕西人演陕西事,导演胡宗琪一直信奉这个理念。胡宗琪也直言自己的做法同眼下通行的明星制是一个悖论。

“一个优秀的戏不是靠明星来完成的,只要有好的剧本,又称职的演员就能完成。不是靠明星的脸。”胡宗玮在不同场合,这样表达。

曾在北京人艺版《白鹿原》中主演“鹿子霖”的著名陕西籍演员郭达说:“看了陕版‘白’剧,果然如传说中所说,胜京版一筹,虽没有知名大腕领銜,但有口皆碑,戏全方位好看,在人物的解释上有突破有新意,让大家对陕西话剧界刮目相看,可以说大获成功!”


刚刚出演完电视剧版《白鹿原》中鹿子霖的何冰称“陕西人艺来演这个戏,而且还是用方言,这事就全对了!”



后记:

“看完根本记不住演员,因为他们就是小说中的那个人物!”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就像老炮的故事只能老炮讲才地道,羊肉泡馍在大栅栏根本找不到原味儿。白鹿原里孕育着关中一群生冷硬蹭倔的陕西汉子也只有陕西人艺才能 将那时、那地、那景、那人、那事最原汁原味的呈现在舞台上,陕人艺的演员们也憋着一口气,要把老陕的故事讲出地道老陕味儿,而一部没有明星大腕的戏,却成就了最真实的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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